6 苦肉计 (第1/2页)
听说有跑马赛,众人被清了场也不恼,反而都围在场上凑热闹看了起来。
“靳家和裴家一向没交集,那两位怎么杠上了?”
“友好切磋?”
“谁知道呢,且看看吧,估摸着不简单。”
闻梨垂下眼,心中正乱,又听得周围一阵惊呼,赶忙抬头,原来是裴临洲和靳砚南牵着马走了出来。
靳砚南一身纯黑马术服出现在众人视线当中,他身旁是一匹白马,皮毛雪白泛着银光,高贵而矫健。
这匹马是靳砚南某一年的生日礼物,靳老爷子送的,靳砚南让闻梨给它取名。
因马身看着庞大而眼睛却狭长湿润,闻梨玩笑说也许上辈子是狐狸,于是给它取名叫雪狐。
傅景深当时听了调侃不像个大老爷们的坐骑,不够霸气。
但架不住某人满意得很,从此那匹马就叫雪狐。
傅景深便说怕不是闻梨取个小白他都能接受。
靳砚南那会儿笑而不答权当默认。
-
下午五点,日头不晒却也光芒刺眼。
靳砚南在人群中准确捕捉到闻梨的位置,薄唇覆笑,深棕的瞳孔变得灼热而深长。
闻梨立刻躲开与他的对视,垂在身侧的手揪了下衣摆。
裴临洲骑的是一匹棕色骏马,同样一身深色马术服,持重沉稳。
场中的两个男人利落翻身上马,手握缰绳,修长的双腿夹紧马腹。
裁判摇铃,马蹄随之高踏,威风凛凛地向前驰骋而去。
夹道尘土飞扬,一白一棕始终不遑多让,跃马扬鞭就像离弦的箭。
靳砚南夹紧马腹,昂然顶腰,清贵无方的脸上噙着淡淡倨傲的笑,野性飒爽。
场上看客大呼过瘾。
哒哒的马蹄声和周围的喝彩声充盈着闻梨的耳膜,她的目光不断在那两个谁也不甘示弱的男人身影上来回交换。
靳砚南始终冲劲十足。
裴临洲看着他,眼底划过一丝少见的傲然,到底是大少爷,只懂争强好胜,全无实技。
裴临洲猛一挥鞭,棕马迅速俯冲了出去,他顺利抢占先机,输赢即见分晓。
就在这时,靳砚南薄唇暗扬,忽然反其道而行,他开始收速。
裴临洲微愕,自己不过快他半步未必能赢,可他又想做什么?
闻梨嚯地站起身——
尘土飞扬中她眼睁睁看着靳砚南从雪狐背上坠落,翻滚到了旁边草地上。
一时间所有人都涌了过去,包括闻梨,她几乎冲在最前面,目光看不见除了靳砚南外的任何人,那张小脸因担忧而变得青白。
裴临洲还骑在马上,反应过来已经为时已晚。
原来靳砚南压根就没想要赢。
他全程掌控结局,却并非冲着结局而去。
按照规则,他人安稳骑在马上越过终点线,他才是赢的那一个,可雪狐却比他抢先跨过。
裁判一时也不好判定。
他也已经无心评判。
堂堂靳家太子爷在马场摔落,要真出个好歹,只怕靳家能把这马场给掀翻了,届时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
高端私人医院里,消毒水充斥着鼻息,这原是闻梨最讨厌的味道,可此刻她无暇顾及,满心的注意力都在靳砚南身上。
靳砚南已经换上了病号服,右手手臂被纱布包裹着,药水透过纱布浸出来,颜色瞧着分外触目惊心。
护士包扎完便离开。
留下他们二人在病房里。
靳砚南撑着没受伤的左手要起身。
闻梨连忙去扶他,“你别动了。”
她垫了个靠枕在他身后,靳砚南顺势握住她的手反裹在掌中,“吓到了?”
闻梨垂下脑袋。
靳砚南目光灼灼,指腹轻抚她的手背,带有握缰绳摩出来的薄茧,“担心我?”
闻梨咬着唇没吭声。
她眼眶都红了,说不担心都是假的。
“我都叫你别玩了。”她扫过他受伤的手,心内不安。
靳砚南抬手,指尖抚过她洇色的眼角,别有深意说:“裴总可是赢了比赛,你没去恭喜他?”
闻梨深吸一口气,“……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是别说话好好休息吧。”
又有护士进来给他检查,闻梨用手背蹭了蹭自己肯定灰扑扑的脸蛋,干脆去洗手间先清理一下。
住院部顶层,走廊很安静。
闻梨从洗手间出来,就听到靳砚南的助理站在窗台打电话。
“靳总受伤的消息封锁死,尤其要瞒着老宅那边。”
闻梨不解,他都伤得这么重了,怎么还不让家里人知道。
闻梨转身往回走,经过护士站,又听到两个护士在窃窃交谈。
“护士长,10病房不是小擦伤吗,骨头都没事儿,怎么还安排住院了?”
“那位的事别打听,他要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其余的闭紧嘴巴。”
闻梨脚步猛地一挫。
事发时她满心慌乱来不及深思,这会儿回神过来一想,雪狐当时可像极了假摔的动作。
愤郁的同时她又觉得荒诞。
自己怕不是有什么通天本事,竟让金尊玉贵的大少爷不惜赔上安危在她面前玩儿一出苦肉计。
为的什么,就为了逼她承认她担心他,心里有他?
闻梨回到病房,看也不看靳砚南一眼,拿起落在沙发上的包包转身就要走。
“闻梨?”靳砚南喊她。
闻梨握包的手一紧,她深吸气,停下脚步,回头:“我先走了,你好好养伤,不过应该也不需要怎么养吧。”
一旁的护士察觉气氛不对,赶忙推着车子离开。
闻梨伫立在病房中央,眼角还是红的,她强忍情绪,扯唇讥讽,“倒是雪狐,不愧是你养大的,和你一样演技精湛。”
心口一阵阵地堵,闻梨暗暗咬牙,“还有,我会担心你是正常的,毕竟我没这么冷血,就算今天住院的是傅景深,我也会担心。”
言下之意,他在她心里和别的男的朋友并无二般。
靳砚南的脸上丝毫不见被拆穿的窘迫,他沉默地盯着她看了半晌。
“还有什么想说的?”
见他平静,闻梨彻底绷不住,手上的包直接甩到他的病床上,避着他受伤的手。
“疯子!你知不知道要是雪狐没有配合好,后果会是什么!”
“雪狐是我养大的,不会让我受伤。”他声音极沉。
闻梨失望摇头,他总是这么自信,就像笃定自己一定会为他着急担忧,甚至为他红了眼眶。
“你能不能别再这样了……”
靳砚南从病床下来,走到她面前,强烈的占有欲将她包围,他平静说:“可以,只要你别再见裴临洲。”
李椽在门口就听到里头的吵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帮着劝劝。
他深知里头那两位祖宗的脾气都不是温顺的,可别针尖对麦芒最后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下一刻就见闻梨的身影迅速冲出了病房,李椽错愕,连忙进去问:“靳总,需要去追闻小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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