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鬼之副长”土方岁三的“最后”【豹更7K2】 (第1/2页)
土方岁三话音未完:
“在多摩日野,有个叫‘佐藤彦五郎’的男人,他是我姐夫,在当地很有名望,你稍微打听一下就能找到他的住所。”
“这是很艰巨的任务,拜托你了。”
市村铁之助怔怔地看着土方岁三递出的照片与头发。
“土方先生,您、您这是……”
他结结巴巴,久久没有缓过神儿来。
趁他还在发愣的这档儿,土方岁三微微一笑——他鲜少露出这样温和的笑容。
“铁之助,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当初选你作为我的小姓,果然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辛苦你了。”
自打被土方岁三收为小姓后,市村铁之助的伶俐与能干是有目共睹的。
他将土方岁三的日常生活处理得井井有条,让土方岁三得以专注于公务。
在跟随土方岁三奔赴八王子后,他的表现依旧没让任何人失望。
因为年龄太小,所以土方岁三不让他上前线。
于是乎,他在后方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一切。
烧热水、搬运伤员、运送武器弹药……哪怕是最挑剔、最无情的人,也无法否认他的勤苦与贡献。
这一会儿,市村铁之助总算是反应过来:
“土方先生!请您收回命令吧!”
他说着跪伏在地,一脸诚恳。
“我不走!请让我留下吧!我想陪您战斗到最后一刻!”
战线已无以为继……谁都知道今天就是“最后一日”。
显而易见,土方岁三此举是给市村铁之助一条生路。
说是让他送东西,其实就是让他逃离战场。
“别傻了,你留在这儿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即使如此,我也想留下来战斗!我能挥刀!我能战斗的!”
土方岁三的语气渐渐冷下来:
“《新选组法度》第一条:一切行动听指挥。违令者,斩。”
说罢,他抬起左手,按住左腰间的和泉守兼定的鞘口,拇指抵着刀镡向前一顶,“咔”的一声露出钳住刀鞘的赤铜卡榫。
看着已然出鞘的和泉守兼定,市村铁之助的眸中闪过一抹惊惧。
可饶是如此,他依旧不肯让步:
“土方先生,求您了……让我留下吧。身为堂堂武士,我岂能逃跑……”
“这不是逃跑,你只不过是遵从我的命令。”
“可是……可是……”
“铁之助,你所肩负的任务可不止有帮我送东西。”
市村铁之助闻言,下意识地扬起困惑的视线。
土方岁三以平静的语气把话接下去:
“为了拯救江户的父老乡亲,我们在此坚守了足足五个昼夜,威震敌我。”
“我们不能让这场可歌可泣的战斗遭受埋没。”
“千人同心是如何在八王子作战的。”
“‘鬼之副长’土方岁三、一番队副队长岛田魁、新选组室长艾洛蒂·昂古莱姆等其余人又是如何在战场上驰骋的。”
“我希望你能把这些故事传扬出去,让世人熟知。”
“如此重任,除你之外我还能托付给谁?”
土方岁三的语气铿锵有力,充满不容置疑的意味。
市村铁之助的双眸逐渐湿润。
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有话说。
可迎着土方岁三的坚定目光,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最终……他咬紧嘴唇,垂下脑袋,哽咽着用力点头。
“是……我……我明白了……”
看着终于颔首答应的市村铁之助,那抹温和的微笑重新挂上土方岁三的颊。
“趁着贼军还没有攻过来,赶快出发吧。”
他说着重新递出手中的相片与头发。
市村铁之助擦净眼泪,伸出双手,毕恭毕敬地接过,然后站起身来,郑重地向土方岁三鞠了一躬。
当他转身离开避弹洞,行至洞口时,猛地顿住脚步,扭过脑袋,恋恋不舍地注视土方岁三。
土方岁三冲他点了点头:
“铁之助,一路顺风。”
他再度咬唇,强装洒脱:
“土方先生,祝您武运昌隆。”
说完,他又深鞠一躬……做完这一切后,他才扯回视线,拔动黏在地上的双足,快步流星地离去。
土方岁三默默目送市村铁之助的背影。
直到其足音渐远后,他才缓缓收回视线。
“……”
他平视眼前的虚空,默不作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须臾,他“呵”地轻笑一声,嘴角微微翘起,笑意中隐隐含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意味。
这时,洞外传来岛田魁的叫喊:
“副长!副长!”
不一会儿,便见岛田魁冲入洞中,他身后紧跟着艾洛蒂。
就跟土方岁三一样,连日的激战使他们刻下的模样甚是狼狈,满身血污。
就连艾洛蒂的漂亮金发的光泽都变得黯淡不少。
不过,他们身上却有一样东西始终未变:眼中的战意从未消退!
岛田魁言简意赅地汇报道:
“副长!贼军攻上来了!”
土方岁三轻轻颔首:
“嗯,我知道了。”
他说着不慌不忙地站起身。
这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一旁的艾洛蒂。
“艾洛蒂,虽然事到如今再问这个问题,未免太不识趣了,但我还是想向你确认一下:你真的要跟我们一起战斗到底吗?”
艾洛蒂歪了歪头,莞尔一笑:
“我若临阵脱逃的话,等于是让‘仁王的徒弟’这层身份蒙羞啊。”
说罢,她特地扬了扬手中的大和守安定。
土方岁三见状,回以敬重、信服的眼神。
下一刻,“呛啷”——的一声,他猛地拔出腰间的和泉守兼定,抖开身上的长风衣:
“走吧,在未来的史书上刻下我们的勇武!”
……
……
法奇联军,本阵——
酒吞童子负手而立,眼望远方的千人同心的阵地。
冷不丁的,他口中呢喃:
“了不起,竟然能够挡住我们五天的时间……佩服,佩服,是我小瞧他们了。”
对于千人同心,法奇联军的诸位将领虽不能说是下眼相看,但也不觉得他们是什么重大威胁。
诚然,土方岁三乃威震四方的逸才,可是就凭他一人,又能做到什么呢?
包括酒吞童子、桂小五郎在内的一干人等,无不乐观地判断:至多只要三天的时间,就能突破千人同心的防线!拿下八王子!
没成想……土方岁三与千人同心的将士们竟硬生生地凭借钢铁般的意志,硬挡了他们五天!
对于这样的战绩,对于千人同心的顽强意志,对于土方岁三的优秀指挥,饶是自傲如酒吞童子,也不得不给予极高的评价。
酒吞童子话音刚落,站在其身旁的桂小五郎便淡淡道:
“土方岁三与千人同心的确让人敬佩。怎可惜……到此为止了。”
酒吞童子轻轻点头以示赞同:
“是啊,到此为止了。”
只见他们视线前方,茫茫多的士兵如潮水般奔涌向千人同心的阵地。
八王子攻防战的“最后一日”,开战!
……
……
“乌拉!杀光他们!”(俄语)
“跟他们拼了!”
“他们已经撑不住了!快上!快上!”(俄语)
“横竖都是死!多拉几个人来垫背!”
……
伴随着叱咤与惨叫,缤纷鲜血反复飞溅、反复落下。
刀锋斩破血肉。
枪弹贯穿生命。
千人同心的对手不止有眼前的法奇联军,还有体内积攒的疲劳。
他们的刀锋已布满豁口。
他们的衣裳已破烂褴褛。
他们的双腿已沉重似铅。
他们的精神已毗邻极限。
他们的身体已伤痕累累。
可尽管如此,他们依旧不愿退让半步,让惨烈的决战持续进行着!
这儿的将士砍飞了俄兵的脑袋。
那儿的俄兵射穿了将士的身躯。
这儿的将士们齐唰唰地扣动扳机,打乱了奇兵队的阵型。
那儿的奇兵队协力困住将士们的行动,用刺刀扎穿他们的身躯。
所谓的“惨烈”,莫不如是。
战至现在,对千人同心的将士们而言,眼前的战斗已不局限于“恪守祖宗所立下的世代镇守八王子”的约定了。
千人同心的将士们都是同住一村的村民,彼此间沾亲带故。
换言之,他们基本都是“父子兵”、“兄弟兵”、“连襟兵”。
这五日来,他们有太多的亲友被敌人所杀。
为了给亲友们报仇,为了争一口气,他们自愿化身为修罗!
管它什么江户,管它什么祖宗的约定!先杀个痛快再说!
怎奈何……精神上的强势无法弥补物质上的劣势。
足足五日的鏖战使双方的实力对比此消彼长。
训练水平的巨大差距,以致千人同心精疲力竭,而法奇联军却还游刃有余。
在法奇联军的压迫下,千人同心的将士们节节败退。
眼下的战况,已然呈现难以逆转的局面……
此时此刻,在这震天的喊杀声中,在战场的某处角落里,发生了令人瞩目的一幕。
一名年纪顶多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独自面对二十余名奇兵队队士的群攻。
他身边的同伴都战死了,只能孤零零地直面敌群。
他紧紧握住掌中的刀,脸上布满恐惧之色,手抖得厉害,仿佛攥着条活鱼,但他仍然很用力、很用力地握紧刀。
其对面的敌兵们,即奇兵队的队士们不紧不慢地缩小包围圈,步态惬意,根本不把年轻人放在眼里,俨然一副猫戏老鼠的轻松模样。
“上!杀了他!”
随着指挥官的一声令下,敌兵们一拥而上,准备结果年轻人的性命。
年轻人咬紧牙关,眸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手也不再抖了,决心拉个人来做垫背。
倏然之间,一道颀长的身影自斜刺里突入此地!
他挡在年轻人的身前,撑开双臂,挥动手中的利刃。
一闪、再闪、三闪。
白刃在半空中闪过三次,每一次闪烁都必定有一名甚至多名敌兵被砍倒在地。
转眼间,这粗糙的包围圈登时打开!侥幸没被这寒光扫中的人纷纷向后急退,拉开间距,满脸惊惧地看着这个突然杀到的黑衣男子。
土方岁三一边振去刀身上残留的血迹,一边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年轻人说道:
“你去支援别的地方,这儿交给我。”
看着土方岁三的背影,看着这个救他于危难之中的男人,年轻人的表情被强烈的亢奋、激动所支配。
他没有违抗土方岁三的命令,乖乖地用力点头,用力转身离去。
这一会儿,其面前的敌兵们自发地组成扇状的阵型,如临大敌地与他对峙。
土方岁三转动眼珠,如狼般的视线扫过一圈,算计每个敌兵的位置。
他的视线扫到哪儿,哪儿的敌兵就感到如坠冰窟,心中升起强烈的不安。
那位指挥官满面惊惶地瞪视土方岁三,手忙脚乱地拔出腰间的佩刀,用力地架在身前,仿佛这样就能带给自己充足的安全感。
他结结巴巴地喊道:
“你、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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