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五十四、进击的大郎【求月票!】 (第2/2页)
“不是真心换真心……而是真心才配真心,若未配上又何妨……是啊,又何妨……”
离大郎有些漫无目的走了一阵,缓过些神来,左右望了下身处的位置,离书斋很近。
他整顿衣襟,准备去往书斋找父王。
就在这时,后方突然传来两道呼喊。
“大郎?”
“世子?”
离大郎回头一看,是两道熟悉的身影,正快步走来。
“六郎、陆……陆道长?你们这是?”
燕六郎身边正跟着多日不见的陆压。
离大郎看见燕六郎一副严肃脸色,有些气喘吁吁,似是跑回来的,一路未歇。
陆压则从容不少,或者说,本就是面瘫脸,看不出什么情绪,不过他头发油腻腻的,戴道冠的发鬓也被江风吹乱,能看出些许的风尘仆仆。
“大郎你在正好,陆道长回来了,你带他去见王爷和谢姑娘,道长说是有要事秘告王爷,好像关于湖口县那边的。”
燕六郎匆匆摆手,把陆压交给离大郎,转身就要走人。
离大郎下意识喊住了他:
“等等,交给我?六郎要去作何?”
燕六郎面露苦色,张望了下左右,从怀中取出一份欧阳戎早晨盖印过的手书,小声示意道:
“忙着呢,我早上去了一趟江州大堂,传达明府口令,城中今日戒严,只准出不准进,除非有明府、王爷的印信,否则杀无赦……这是明府早上出城前下达的严令。
“不过我现在还要去一趟浔阳渡,颁布手令,那边船只进出人流量大,也得封锁起来,不准任何船只再靠岸了,渡口的船只要全部入港……与城门一样,今日渡口只准出,不准进……
“浔阳渡归市贸司管,那是朝廷直接任命的官员,权力较大,需要我亲自跑一趟,我已经召集好人手,现在正在外面等着呢,我带过去封渡……”
燕六郎指了下面无表情的陆压,话语如倒豆子般连珠:
“刚刚是在路上碰到了陆道长,顺路护送他过来,世子带陆道长进去吧,我不能久留了,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离大郎反应,燕六郎飞速跑掉,丢下了陆压。
离大郎转头看了看陆压,后者表情严肃:
“世子,王爷和公主殿下在哪,请立即带贫道过去。”
离大郎点点头,让开身子,摊手示意:
“好,道长这边请。”
“嗯。”
陆压慢半步,跟在离大郎后面,一同赶往书斋。
路上气氛沉默。
陆压本就是闷油瓶的性子,离大郎则是在外人面前一向正经端实,话也不多,除非是在欧阳戎、燕六郎这样的好友面前才活跃轻松些。
对于陆压,离大郎接触不多,不过他却知道这上清道士和阿妹离裹儿走的颇近,包括三清道派那边的势力也是。
还有,这位陆道长眼下明显是带了点情报回来的,却不率先和他讲,而是要等父王和阿妹到场……
虽然,檀郎不在的时候,阿妹和父王确实是家里做主的,有时候阿妹的话甚至比父王还要管用。
但依旧体现了亲疏之分,不过离大郎心中丝毫不介意,反而有些担心,这些三清道派的道士们是不是想哄阿妹以后去修道,大乾、大周的皇家公主,去入观修道的不是没有,反而挺多,皇帝赐予的尊贵道号一大堆。
离大郎舍不得,心底还是希望阿妹嫁一个好人家,早生贵子,还能常回娘舅家看望,而不是什么入观吃斋,出世清修……
靠近书斋,一路沉默的离大郎,主动搭话:
“对了,陆道长知不知道湖口县水贼那事?”
陆压疑惑摇头:
“什么事?”
不等离大郎开口,他反问一句:
“刚刚贫道在浔阳渡下船,瞧见了安惠郡主的车辕进入码头,好像是要坐船离开,这是要回京了吗?
“贫道记得王府似乎蛮关注卫氏的人在江州的动静,所以这位郡主今早出行一事,王爷、公主殿下…还有世子,你们知道吗?”
离大郎蓦然顿在原地。
陆压疑惑:“世子怎么了?”
他看见前方停顿的青年身影继续往前走,还笑着摆摆手:
“没事,其实之前听说过这事了,她是今早走……要到了,父王就在书房里,我去外宅喊阿妹,道长先进去。”
“嗯。”
离大郎把陆压送进书斋,又耐心给陆压和脸色欣喜接客的离闲倒了杯茶,转过身,安静出门。
约莫一刻钟后,离、谢、韦三女赶来,关上大门。
离裹儿朝离闲冷静汇报:
“父王,妙真和李从善已带三百甲士离开,我与阿母排查了一遍,府内已经没有他们的人了,至于其它的下人丫鬟,已经被顺伯找理由支走,内宅被清空了,不准他们靠近……”
“好,好,好。”
离闲连说三声,松了一大口气,众人瞧见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数女也纷纷吐气,有一种挣脱牢笼监视、海阔天空之感。
谢令姜想起什么,朝面瘫道袍青年问道:
“早上最新传来的消息,湖口县已被水贼攻占,陆道长从那边回来,知道没?”
陆压脸色惊诧,已经给出了答案。
“竟有此事?”
离裹儿观察了下他细微表情,然后轻轻摇头:
“幸好,你们应该是先走了一步,没有撞上……那批水贼现在已经抢了官船南下,随时可能抵浔,现在起,通往湖口县的那条水路十分凶险,说不得就会撞到水贼刀口,在江上水战,绝难斗过他们,会成待宰的羔羊。”
韦眉忽然问道:“那岂不是说,也把咱们逃去龙城县的水路给堵住了?龙城县也在湖口县那个方向。”
“是这样没错。”
离闲一脸钦佩道:
“难怪檀郎今早走前叮嘱咱们时,丝毫没提走水路去龙城那条路线,直接吩咐咱们准备饮冰。”
离裹儿、谢令姜二女,此刻皆站在书斋中央的一副大地图前,螓首低垂,各自打量。
离裹儿一根葱指顺着地图上的江水顺滑而下,在坐落有浔阳王府的修水坊与匡庐山之间的位置,停顿下来,她低声赞叹:
“幸亏有他,未雨绸缪,早备新路,此前他刚提出扩展冰窟、运输冰块,咱们还有些觉得是多此一举……”
谢令姜重重点头,清音响亮:“大师兄从不做无用之功,王爷,现在王府束缚解除,咱们继续大师兄走前安排的路,去饮冰……”
众人毫无异议,立即动手出门,就在这时,走在后面的韦眉,左右望了一圈,陡然问:
“等等,大郎呢?”
众人停步门前,脸色皆愣。
“刚刚不还在吗?”
“是不是倒茶去了?”
“问下顺伯有没有看到,也可能回院子收拾东西了……”
众人七嘴八舌,找寻一圈无果,召来顺伯与管事们,下去搜查。
两刻钟后,依旧毫无线索,不在内宅。
离闲眉头紧皱,韦眉急的打转:
“这个节骨眼,大郎跑哪去了?!”
离裹儿蹙眉,沉吟片刻,当众走出,对顺伯低语几句。
顺伯诧异脸色,遵令出门,不多时,老管家颤颤巍巍返回,身后带回来了一个马棚管事。
管事“噗通”一声跪地,重重磕头道:
“世子刚刚匆忙跑到马棚,夺了一匹快马出门,他说是要、要去浔阳渡拦一个人,做个了结,不走一趟,他会遗憾很久很久……世子还说,让王爷、王妃你们放心,燕参军也在那儿,暂无危险……”
众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