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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云天彪扬州战三虎 刘梦龙鳌湖淹群英

  第六回 云天彪扬州战三虎 刘梦龙鳌湖淹群英 (第1/2页)
  
  诗曰:
  
  社稷依托谶元老,鸿儒谈笑寄重兵。
  
  贼火难撼江南水,猷合颂危苛矞荆。
  
  虎帐严旁暮垂午,麒麟阁经肃拜庚。
  
  天下苍生凭保障,悠悠青史留芳名。
  
  话说当时道君皇帝正待宣旨,忽然朝臣中一人出班相谏,道君皇帝看时,乃是谏议大夫李君一。这李君一是渭州华阴县人氏,表字怀康,身长七尺有三,青面黄皮朱红唇,一双杏子眼,开合如羽箭,两分剑锋俏眉,三寸细髯须垂,虽非十分俊美,却也是浮白载笔,深心难揣。李君一每当上朝之际必当弹劾奸佞,克己奉公。下朝暇时又好品评文史,囊撰古今,故而又自号其乃介石道人。再说其出身官宦世家,因其大父李虎辅、先祖李鹤叟皆是先朝老臣,名声在赫。李君一自幼便也是饱读诗书,一心谋国,实乃当朝一个冷毡清官。又有因其生时睿星降吉,及至弱冠年岁便自可饱读经书,养性修身,享誉郊野。后年殿试之上,朗朗开言,足令众人心折;文词义旗设色,写得声光奕奕,山岳震动。竟有昔年汉末周郎风度,道君皇帝看后大为惊喜,便命伶人李龟年作曲《麒麟献宝》传唱京师,家喻户晓,故而时人皆称其为麒麟角李君一。有诗为证:
  
  鸿儒传经碣,机巧心魔湮。
  
  三朝元老裔,谏言诛世奸。
  
  奇谋人莫算,驱虎吞猷鼋。
  
  诡道麒麟角,英雄生凌轩。
  
  当下上皇见李君一上奏,遂道:“爱卿有何高见?”李君一道:“方贼肆虐江南,旬年有余,而今天兵征讨,一乃捍我疆土,二乃扬我大宋龙武之威,不可小觑。然依微臣之意,陛下此番分遣京畿禁军,六路官兵非乃上策。”上皇道:“允卿复言。”李君一道:“蕃兵久来武备废弛,尚肯维系一方治安太平,若为征贼王师,则不堪此用。京畿禁军顾卫我皇安危,亦不可轻而抽调。”上皇道:“既是如此,则依卿之意,是为何人可选。”李君一道:“战阵之兵,贵精而骁,则河南河北,上党太原,京北弘农,颍州汝南,中山安平,江夏零陵,云中雁门,陇西汉阳,琅玡彭城,清河天水此十处节度使皆乃能征善战之将,协同本部,酌此调用,正为适时。”上皇道:“善哉,则此南贼逆反,便可尽嘱卿等鼎力而为矣。”遂尽数收回成命,改行李君一谏言之策,逐一照办。
  
  李君一又奏道:“太尉高俅麾下亦有无数精兵良将,也可调用,共立功勋,为国划谋。”上皇道:“卿之举用,必当胜可。”李君一道:“我皇圣明,然臣以为此番平叛圣上却不可单享深宫之欢,而置我三军于不顾。”上皇道:“爱卿之意,莫不是朕当仿效昔年真宗在位之时,御驾亲征否?”李君一道:“昔日黥布叛逆,汉高祖亲征讨贼;隗嚣违抗,光武帝西伐逆反;曹魏明帝亦有亲征御驾,此皆为振奋三军之举,耀武扬威。圣上理应暂时亲临军旅,假使将士得以借助天威,然陛下为乃万民之君,不可轻举妄动。”上皇道:“即是如此,爱卿之意当要如何?”李君一奏道:“武王伐纣,当先盟津誓师,勉励王军。践土之盟,晋公亦先黄河大阅,方可成就春秋霸业。今番圣上既要扬我国威,亦当行此大举。”天子欣然应允,便叫蔡京传旨,于诸军取齐后在御教场上训武观兵,检验三军,当即朝罢,李君一亦告退。
  
  天子大喜,随即降旨,拜东厅枢密使童贯为荡寇大元帅,殿帅府太尉高俅为副元帅,赐予金印兵符,任从各处调选兵将,去征讨江南方腊,择日出师起行。官家宣罢圣旨,随即退朝,众官各散。童贯、高俅送太师到府。便唤中书省关房掾史,传奉圣旨,定夺拨军。
  
  高太尉道:“前者有十节度使,多曾与国家建功,或征西夏、大辽,或伐安南、青唐羌等处,武艺精熟。请降指使,差拨为将。”当时蔡太师依允,便拨十道札付文书,仰各各部领所属精兵三万,前赴东京取齐,听候调用。那十个节度使非同小可,每人领军三万,克期并进。那十路军马?
  
  第一路,风流明秀,威播乾坤,河南河北节度使,风流枪王焕,引副将袁通、翟明;
  
  第二路,枪棒擅名,屈己待士,上党太原节度使,章字号徐京,引副将陆厚宇、贾进;
  
  第三路,勇悍狂侠,专犯忌讳,京北弘农节度使,独行虎王文德,引副将莫琦、夏人英;
  
  第四路,赈穷救急,声价掀天,颍州汝南节度使,梅大郎梅展,引副将范杰、娄芳;
  
  第五路,武艺超群,威仪出众,中山安平节度使,开锋枪张开,引副将庄迈、荀豫;
  
  第六路,将门宗派,枪安寰宇,江夏零陵节度使,拦路虎杨温,引副将杨震、杨沂中;
  
  第七路,名震河西,声闻夷夏,云中雁门节度使,天将韩存保,引副将韩泽、韩滢;
  
  第八路,胆大心细,临事巧变,陇西汉阳节度使,吠天犬李从吉,引副将冯琛、许猛;
  
  第九路,霸王昆裔,勇迈绝伦,琅玡彭城节度使,神臂弓项元镇,引副将项飞鹄、项飞莹;
  
  第十路,善游豪俊,广纳英雄,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南岗荆忠,引副将赵霸、荆超。
  
  原来这十路军马,都是曾经训练精兵,更兼这十节度使,旧日大都是在绿林丛中出身,后来受了招安,直做到许大官职,都是精锐勇猛之人,非是一时建了些少功名。当日中书省定了程限,发十道公文,要这十路军马如期都到东京,迟慢者,定依军令处置。
  
  却说童贯受了天子拜命,径到枢密院中,便到本衙,点起精兵马、步各二万,差枢密院八大总兵统率。那八员上将?乃是:
  
  马军总兵射天狼李明
  
  步军总兵翻山虎段鹏举
  
  马军总兵赛彦章王义
  
  步军总兵花面熊陈翥
  
  马军总兵神槊手马万里
  
  步军总兵铁戟将吴秉彝
  
  马军总兵摩云雕周信
  
  步军总兵穿林狮韩天麟
  
  又于京师御林军中选点骁骑军四万,于御营中选四员大将,为左羽右翼。那四员?
  
  乃是:
  
  御前飞龙大将三眼龙酆美
  
  御前飞虎大将金枪虎毕胜
  
  御前九门提督赛张飞蒋超
  
  皇城兵马总管金锏将刘廷灿
  
  这边高俅亦起军四万,着四个殿帅府统制:黑金刚魏豹、铁鞭郁斌、赛周仓周成、秃发神仇鳌统领。更兼其帐前牙将极多,于内两个心腹人:一个唤做党世英,一个唤做党世雄,弟兄二人见做统制官,颇有武艺,百十人近身不得,亦随军前往。当时恰有上党太原节度使徐京进京述职,禀道:“徐某幼年游历江湖,使枪卖药之时,曾与一人交游。那人深通韬略,善晓兵机,有孙、吴之才调,诸葛之智谋,姓闻名焕章,见在东京城外安仁村教学。若得此人来为参谋,可以敌江南贼寇之诡计。”高太尉听说,便差首将一员,赍带段匹鞍马,礼请这教村学秀才闻焕章,来为军前参谋。这闻焕章有一妹,名唤闻焕颜,自幼便好攀岩赴险、捕猿弹雀,全不似女儿做派,又饱读诗书,有些智谋。听闻哥哥出山,亦要同往。闻焕章拗不过,只得应了她。
  
  又有八十万禁军龙猛、虎威、捧日、忠义四营都统赵燕谋、吕永泰、章洵、齐斡,这四个将军,累建奇功,名闻海外,深通武艺,威镇京师,去那四营内一个个选拣长身体健,腰细膀阔,山东、河北,能登山,惯赴水,那一等精锐军汉,每营各有五千,一同进剿。
  
  时朝廷方约女真攻契丹,取燕云地,陕西劲兵多聚辇下,兵食皆已调习待命。适闻腊起,天子诏辛兴宗、杨惟忠统熙河兵,刘镇统泾原兵,杨可世、赵明统环庆兵,黄迪统鄜延兵,马公直统秦凤兵,翼景统河东兵,殿前副都指挥使刘延庆充宣抚司都统制诸路军马。率禁旅及京畿、关右、河东蕃汉兵三万,入京听用。
  
  且说青州知州复姓慕容,双名彦达,乃是当今道君圣上慕容贵妃之兄,倚托妹子的势要,在青州横行,残害良民,欺罔僚友,无所不为。如今听闻天兵征讨方腊,亦要争功,便与青州指挥司总管本州兵马统制秦明商议,点起本部马军两千,步军八千,至东京请战。
  
  诏书已下,不觉间诸路人马先后至东京取齐。只见那御教场十里正方,周围四十里,开方一百里,团团红墙围着。演武厅乃是九间大殿,朱门黄瓦。面前华表石兽,文石龙墀,都有朱红栅栏护着。左首将台上竖着一枝冲霄拔地的黄漆旗竿,上有一面杏黄旗;又一枝红旗竿,比那黄的短得一半,上有一面红旗,大大书着一个“帅”字,都随风荡漾。台上许多军官,全装盔甲,立着看守。那架子上许多鲜明杂色令旗,又有乐器金鼓。台下如意顶帐篷内,端坐着掌旗鼓的兵部尚书,旁边无数人伺候着。中间一条黄土甬道,从龙墀起,望过去杳杳茫茫的,直接到照墙边。照墙上好似彩画着五云捧日。那时太阳离地,晓雾尽散。教场里静荡荡的,存着那四十八万大军,毫不挨挤。只见那些军官兵丁,都全装着,却不归队伍,也有立的,也有走来走去的,也有坐在草地上说话的,纷纷乱乱。那些战马都背着鞍鞒,散放着地下啃青。那些大纛旗帜,却都归队伍,按方位齐齐整整的插在地下。又只见密密层层,成千成万,无数的帐房,一带一带的鱼鳞也似比着。说不尽那族旗耀日,剑戟如林。
  
  中军万人以为方阵,皆白裳、白旂、素甲、白羽之矰,望之如荼。王亲秉钺,载白旗以中阵而立。左军亦如之,皆赤裳,赤旂、丹甲、朱羽之矰,望之如火。右军亦如之,皆玄裳、玄旗、黑甲、乌羽之矰,望之如墨。昧明,王乃秉枹,亲就鸣钟鼓,三军皆哗扣以振旅,其声动天地,兵马已齐。
  
  正看时,只见远远地照墙脚边一骑马飞上来,须臾到教场中心。乃是知阁门事的军官,手执一面黄旗,传谕道:“车驾启行!”那教场里各路将弁,都云收雾卷的归回本阵,排齐队伍,对面立着,露出当中的一条御道。少刻,照墙外又来了一阵马上官员,飞奔上来,都是御前供奉亲军,转到九间大殿后面去了。又等了许久,只见照墙边浓烟冲起,扑通通的九个号炮响亮,卤簿仪仗到来。教场里静悄悄的,谁敢做声。御前驯象一对一对的,从照墙两边分头进来。象队之后,都是神龙卫兵马,豹尾枪排得麻林也似。羽林军后,尽是左右金枪班。殿上撞钟伐鼓。这边将台上大吹大擂,鼓角齐鸣。兵部尚书率领部属,都到南道边立着,伺候接驾。金枪后面,黄罗伞盖,龙凤旌旗,自有那些内官掌管。当朝太师蔡京,全身朝服,骑着高头大马,做那车驾的前驱。一派仙乐嘹亮,提炉内龙涎香袅,导引着九龙宝辇。那辇却是空的。官家并不亲到。辇内一张金龙交椅上盖着龙凤披罩,三十六个校尉抬着那辇。陪辇大臣,乃是同平章事赵忭、领枢密院事枢密正使童贯、殿帅府掌兵太尉高俅、太傅杨戬。辇后又有无数随扈的精兵猛将,按部随班进教场来。四十八万天兵,分两边齐齐的俯伏。蔡京到龙墀边下马,就那御道右边,与兵部尚书对面跪下;赵忭、童贯、杨戬、高俅都按本位,夹御道跪下,俯伏接驾。法驾直上正殿,转身朝外大座。龙墀下又飞起九个号炮。鼓吹已罢,蔡京等众大臣都上金阶,依班舞蹈毕,分列左右。蔡京代天宣旨发放,当驾官高喝一声,“起去。”四十八万天兵齐呼道:“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四面八方震天震地的一声,一齐立起。卤簿仪仗分头撤去。各营兵马例卷下去,各归本营。那些帐房都变了十八座大营,中间一座御营。霎时间四十八万众收尽,营门都闭,教场里不见一个兵马,静荡荡的只有十九个大营寨。
  
  许多时,只见那兵部尚书顶着阵图册本,到龙墀上跪着进上,当驾官接了去。殿上喝声,“下去。”兵部尚书便到将台上伺候。须臾蔡京代天传旨,喝叫一声,“开操。”只见杨戬、高俅二人,早已捧着那上用的令旗、令箭,齐到将台上来。兵部尚书领了旨,就传令开操。将台下又一连三个号炮响,鼓角齐鸣,那两旁十八座营门大开,马队当先,徐徐而出;到了界限,一声鸣金,齐齐的收住。只见三通鼓罢,将台上黄旗招飐,马军队站在第一层;红旗招飐,大炮鸟枪队站在第二层;青旗招飐,弓弩队站在第三层;黑旗招飐,刀牌队站在第四层;白旗招飐,长枪队站在第五层。四十八万兵马共作五层,旌旗飘动。那阵的后面又有许多大纛,都是各营压阵的大将,齐对殿上立着,只等号令下来。只见那黄旗忽地分开,那些马军队泼刺刺分头撤去,绕着抄到大阵后面去了,露出大炮鸟枪来;一声号炮,红旗往下一压,阵后战鼓催动,阵前枪炮齐发。那一片声响,好一似地裂山崩。
  
  那官军一阵枪炮放毕,大阵移到第二进;又依号令,再放一阵枪炮,大阵移到第三进。话休絮烦,递连移到第九进,放了九阵枪炮。到那第九进上,红旗霍的往地下一扫,竖起来,只见信炮飞起,阵里鼓角齐鸣,枪炮兵按着连环步位,递放那连环枪炮,乒乒乓乓,好似数万雷霆霹雳一齐崩炸,震得那教场里的地都有些动摇。鸣金一声,一齐收住,寂然无声。红旗又是一掠,那大炮不动,连环枪直卷上来,直打得烟尘障夭,黑烟内电焰乱射。四十八万天兵都裹在浓烟里面,那里还见一个人影。红旗一拂,鸟枪都退。只见青旗竖起,弓弩手往浓烟里拥出,万弩齐发,那乱箭如飞蝗骤雨一般。将台下信炮连催,黑白旗起,长枪随刀牌一齐杀出。黄旗又起,马军分两翼抄出阵前,对仗厮杀。枪炮兵去那两下埋伏,齐震一声,马军都两边分散。将台上磨动那面五色总旗,一片锣鸣,吹打得胜鼓乐,大炮、鸟枪、弓弩、刀牌、长枪都收住了,各归部伍,齐齐立起八个方营。大吹大擂,按着次序,缓缓归营,营门都闭了。御营里中门大开,里面设立龙凤仪仗,黄钺白旄,听得那笙萧管乐,奏动细乐,仙音嘹亮,悠悠扬扬的。忽然营门又闭,御营内连珠炮响。一声呐喊,海覆江翻,八营兵马随着旌旗飞出,把御营护住,翻翻滚滚结成一个大方阵。御营里一个号炮,那些大炮、鸟枪刮刺刺的从东北往西南上,流水也似的赶过去,那片声音殷殷的往四面山里卷了去。又一个号炮,仍从西南往东北赶过来。如此三转,一齐呐喊,战鼓齐鸣,仍归到起先接驾的所在,队伍齐齐整整的立着。那御营产八个大寨都不见了,教场中间叉起一面大红猩猩旗,上面写着“天下太平”四个大金字。将台上下画角吹动,一齐奏那四海异平的乐。只见旌旗翩翻,春风荡漾,鞭敲金镫,草衬马蹄。有诗为证:
  
  虎耀鼙甲光连空,三军箭纹交敛红。
  
  赤帝龙孙鲜甲怒,临流一眄生阴风。
  
  鼍鼓三声报天子,雕旗兽车凌波起。
  
  雷吼涛惊岳阳楼,石鲸眼裂蟠蛟死。
  
  检阅已毕,三军齐心。再说金陵建康府有一支镇海水军,为头统制官唤做刘梦龙。那人初生之时,其母梦见一条黑龙飞入腹中,感而遂生。及至长大,善知水性。曾在西川峡江讨贼有功,升做军官都统制,统领一万五千水军,棹船五百只,守住江南。高太尉要取这支水军并船只,星夜赶至淮东泰州。又差一个心腹人,唤做牛邦喜,也做到副统制,教他去沿江上下,并一应河道内,拘刷船只,都要来泰州取齐,交割调用。号令已定,旬日之间,诸事完备。一应接续军粮,并是太傅杨戬差人趱运。
  
  话说分拨已定,克日兴兵。有节度使王文德,并副将莫琦、夏人英,领着京兆等处一路军马,星夜赶路,当先到扬州来。离州尚有四十余里。当日催动人马,赶到一个去处,地名凤尾坡。坡下一座大林。前军却好抹过林子,只听得一棒锣声响处,林子背后,山坡脚边,转出一彪军马来。当先一将拦路。那员将面如满月,唇如抹硃,戴一顶束发紫金冠,穿一领桃红团花道袍,生得十分俊俏。旗号上写得分明:“扬州兵马总管云”,使一口大刀。此将乃是方腊麾下伪扬州大都督云天彪之子云龙。云龙勒定战马,截住大路,喝道:“来的是那里兵马?不早早下马受缚,更待何时!”这王文德兜住马,呵呵大笑道:“瓶儿罐儿,也有两个耳朵。你须曾闻我等十节度使,累建大功,名扬天下,上将王文德么?”云龙大笑,喝道:“只你便是杀晚爷的大顽!”王文德听了大怒,骂道:“反国草寇,怎敢辱吾!”拍马挺刀,直取云龙。云龙也挺刀来迎。两将刀斗刀,马斗马。战到五六十合,云龙武艺到底敌不过王文德,渐渐气力不加,刀法散乱,喝一声:“少歇再战!”各归本阵。王文德分付众军,休要恋战,且冲过去。王文德在前,三军在后,大发声喊,杀将过去。云龙后面引军追赶。将过林子,正走之间,前面又冲出一彪军马来。为首一员上将,正是那惯使飞锤的都监傅玉,在马上大喝一声:“休走!”抡动猿臂,一个飞锤打将来,望王文德胸坎上便着。急待躲时,只见铜环响亮,飞锤早到,急闪不迭,却得副将莫琦死命挡住。王文德伏鞍而走,跑马奔逃。两将赶来,看看赶上,只见侧首冲过一队军来。王文德看时,却是一般的节度使杨温军马,齐来救应。看莫琦时,吃一锤打碎了五脏六腑,坠于马下,三魂荡荡,七魄幽幽,已是活不得了。云龙、傅玉不敢来追,拔刀割了莫琦首级,自回去了。王文德、杨温见折了莫琦,只得退兵三十里扎营,一面加派催文,求主力会师。
  
  只说云龙同傅玉返还扬州,云龙禀告云天彪道:“孩儿同傅玉将军自这扬州城外封兵岭一带巡视,果见得宋兵先头部队来此,遭我等大败一遭,杀得这个无名小将归来。”云天彪笑道:“我道是什么大军,他既敢从封兵岭来,莫说那东面平冈,你外面看他平坦,里面却甚崎岖,峡路内都是苦竹签、铁蒺黎,人马难行。便是这封兵岭后的玄武关,里面还有一座松门关,转湾山凹之处,都有炮位镇守。即便攻破此二关,尚还需数日方能来至扬州城下。既是那厮已从此攻关,则我便调城内防御使风会领一万大军速速在封兵岭扎下大寨,提起驻防,以逸待劳。”风会领令,率兵出走,云天彪又领毕应元引兵五千自玄武关上驻扎,再唤傅玉道:“封兵岭东侧之路名唤虎跳口,乃山僻小路,此处可以屯兵扎寨。我现与你一万兵马,去此处屯扎。若是风会处告危,则可引兵救之。”傅玉领令,引兵而去。云天彪又道:“此番官兵来袭,必再一员大将屯兵于封兵岭之右,方可防之。”遂唤云龙引本部兵马去封兵岭之右平坦大口上屯扎。云龙叫道:“爹爹怎敢小觑孩儿,我自为前部,理合当先破敌,何故置我于安闲之地?’云天彪道:“前锋破敌,乃偏裨之事耳。今番令龙儿你接应玄武关,当守松门关冲要道路,进可接应玄武,退可保守松门,此乃大任也,何为安闲乎?切勿以等闲视之,失吾大事。切宜小心在意!”云龙听罢大喜,亦引兵而去。云天彪恰才心安,众人都拜服。云天彪又道:“早晚宋军救兵必来。其首回来攻封兵岭失利,若是此番转自左侧西灏山上小路而走,则也为我所掣肘。便点毕应元、欧阳寿通领一支人马在彼埋伏,放贼兵过去,却从他背后杀出,纵火烧他辎重。我引兵来接应,必获全胜。”毕应元领命,同欧阳寿通领兵去了。这里云天彪自与众将仍在城中开讲春秋大论,不题。
  
  不到数日,因连接王文德、杨温告急文书,说:“云天彪手下精兵强将骁勇,十分危急,求速发救兵会合。”童贯看了,连忙催进兵马,杀奔扬州府,来救王文德二人。按下慢表。
  
  却说朝廷大军一路星夜疾驰,马不停蹄,乃有童、高、慕容彦达三路军兵先到,来至王文德二人的营寨处,王文德、杨温出来相迎,众人见那寨中都是挂着白绫,连忙惊问,方知早先副官莫琦战死,前日风会又自引兵来夜袭,参军祝长明不幸死于乱兵刀下,出师未捷,便已折损两将,众人无不扼腕叹息。落座看茶,谈论军机,言语之间,便是过了一日。就听探子飞马突然来报道:“风会又引兵来战了,正在寨外挑阵叫骂!”童贯道:“谁人可去斩此贼来?”言未毕,见座中一员大汉起身道:“下官党世英,可斩风会归来。”又见身旁同族兄弟党世雄亦挺剑起身道:“我随哥哥一同前去,必能得胜而归。”童贯大喜,急令出战。党世英手提大刀,党世雄绰剑上马。二人出寨,擂鼓动响,风会在马上大喝道:“谁人却来领死!”党世英、党世雄齐声道:“狂口贼人,看我战你!”风会长啸一声,一口大刀,飞身上前,一面敌住党世英,一面兼战党世雄。杀气影中,刀光一闪,党世英头颅滚地,翻身落马,党世雄惊退,官军亦稍却。风会趁机一气上前,跃马复一刀,党世雄亦被斩于马下。士卒报入帐中,童贯大惊,复问众将时,就见阶下一人大呼出座,缓至跟前,垂刀拜道:“小将愿往,定当斩风会首级献于帐下!”众人视之,只见那人身长七尺,剑眉如玉,鼻如悬胆,双目凌凌,立于帐前。童贯连忙问其身份。那人拜道:“小人姓丘,单名一个岳字,表字茂凯。现乃麾下统军副将。”童贯道:“不过一蕞尔小官,何敢来此冒讳?那风会非等闲之辈,如若不胜,当以何论?”丘岳道:“小人愿立军令状,若是不得胜风会归来,当受炮烙斧钺,亦不悔之。”王义道:“既是如此果勇之辈,必当不俗之人。”童贯听了王义这般说,便允丘岳出战,丘岳拜谢,转身出帐,飞身上马,大开寨门。那风会骑着匹点子高头马,一张紫禁面皮,额边几根虎须,戴一顶万字头巾,穿一领酱色战袍,系一条玄色战裙,手握一杆泼风九环大砍刀,正当前方喝问道:“尔等却遣何人来送死?”丘岳手握偃月三停刀,跨骑大宛冬青马,横刀上前,笑道:“风老弟如何这等眼拙?连年兄都认不得了?”风会见是丘岳,亦大笑道:“我道是谁?原是丘兄在此,自那年武科一别,不觉竟已二十年了。而今你我各为其主,免不得倒了一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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