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章 敖战 (第2/2页)
墨画点了点头。
要做大事,要求大道,“韧性”有时候比天赋更重要。
天赋再好,一折就断,那也没意义。
唯有具备韧性,才能百折不挠。
之后众人收拾好储物袋,便返回宗门了。
在太虚门内,几人又练了会战术,研究了下对手,待夜色渐深,便各自分别了。
令狐笑是冲虚山弟子,他要回冲虚山。
欧阳轩是太阿山弟子,他也要回太阿山。
程默和司徒剑,倒是和墨画一样,都是住在太虚山。
而且还住在同一个弟子居里。
三人一起吃完饭,时候不早了,便打算各自回弟子室。
临别前,墨画嘱咐他们好好休息,而后便想起身离开。
司徒剑忍了许久,终于缓缓开口道:“小师兄……”
墨画转头看着他。
司徒剑漠然片刻,叹了口气,这才将心中的困惑问出口:
“小师兄,我们……还能赢么?”
程默也默默看向墨画,显然也有点没信心。
程默和司徒剑二人,与令狐笑和欧阳轩不同。
他们并非那种真正“出众”的天骄,没有那么高的心气和傲气。
对手是天剑宗和龙鼎宗的第一人,输了,他们虽然心中不甘,但那也没办法。
乾学州界很大,天骄无数,比他们强的人也很多。
这点他们很早就心知肚明。
但他们是太虚门子弟,是真的与宗门息息相关。
他们也想赢。
哪怕出风头的,不是他们,哪怕他们只是去“送死”,只要能为论剑的胜利做贡献,他们也会毫不犹豫。
更何况,他们二人跟墨画是一个队伍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可现在的问题是,他们真的有点,看不到“赢”的希望。
这才是“地”字局。
甚至才比了两场。
两人心底,就已经隐隐感到了绝望。
观战的修士,他们只是在外面看,而他们这些论剑弟子,是真的在场上比。
他们比谁都更明白,四大宗的强大。
更明白,面对天剑宗萧无尘,和龙鼎宗敖战这等顶级天骄时的那种,近似绝望的无力感。
他们相信小师兄。
可此时此刻,他们两人心底,也难免有些迷茫和煎熬。
这些困惑,他们本不想说出来,可又实在是忍不住。
墨画看着司徒剑和程默二人,沉默片刻,忽而温和一笑,“能赢的,不过要看情况。”
“情况?”
司徒剑一怔,程默更是不解。
墨画点头道:“不要被吓到了,地字论剑,也不全是萧无尘和敖战这样的顶级天骄。”
“除了他们外,八大门天骄,还有四大宗中一流水准的弟子,这样的队伍还是有不少的。”
“连续遇到萧无尘和敖战这样的顶级天骄,是我们运气太背了。”
“但遇到其他队伍,还是能打的,不至于真的没法赢。”
“这要看具体情况,根据具体论剑赛制,具体对手,做具体筹划了……”
“当然,也还要看一点运气……”
地字局的论剑,与玄字又有不同。
玄字局的论剑名单,是由论道天仪,一次性全推演出来的。
但地字局不同。
地字论剑,是一场一场比,比完一场之后,再由论道天仪,推演下一场的论剑名单。
在此之前,谁也不知道,接下来是谁跟谁论剑。
这既是考验弟子,随机应战的能力,临战安排的意识。
保留了一部分观战的悬念。
同时,也是防止一些修士,提前知道名单,在背后搞一些见不得光的小动作。
地字局,意义更重大,出场的天骄更多,论剑也更精彩,形式上也会更加郑重,会坚决杜绝一些场外的干扰。
因此,论剑过程中,所有人都不知道,接下来的对手是谁。
墨画的眼前,同样也是一片迷雾。
他没办法真的从头看到尾,进行统筹,只能根据情况,摸石头过河,一步步往下走……
跟谁打,要看论道天仪“发牌”,他才能去想对策。
因此,就需要看时机,还需要一点运气。
而论道天仪,讲究的是因果。
运气不可能一直差。
墨画笑了笑,“放心吧,会赢的。”
司徒剑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程默虽然听不大明白,但被墨画成竹在胸的态度感染,也不由点了点头。
两人与墨画同门相处九年,熟悉得很。
很多时候,他们未必会相信自己,但却会近乎本能地,相信墨画这个“小师兄”。
纵使情况艰险,但只要跟着小师兄,心底便安定坦然了许多。
司徒剑目光温和,行礼道:“小师兄,早点休息。”
程默也跟着拱了拱手。
墨画笑了笑,“早点休息。”
……
此后,在紧锣密鼓的筹备,和紧张凝重的气氛中,论剑还在继续。
太虚门不唯墨画,其他弟子,也都在纷纷落败。
情况越来越不妙。
不安弥漫在整个太虚门修士心间。
这种情况下,每一局胜利,都弥足珍贵。
而墨画仍静静等着论道天仪“发牌”。
也在等着,那一个恰当的时机,和那一点“运气”。
两日后,墨画第三场地字论剑的对手,也决定了。
万霄宗。
墨画运气稍微好了点,这次的对手,并非万霄宗最强的弟子,也不是万霄宗最顶级的队伍。
是万霄宗中,稍微次一点的一流队伍。
众人都以为,这次太虚门能真正好好打一场了。
但这场论剑,墨画他们还是输了。
不只如此,墨画在这场论剑中,更是将他一身传承的“弊端”,彻底暴露无遗。
灵力低,耗不过别人。
身法好,但根本没用。
低阶法术,只能恶心人。
自身杀伐能力匮乏。
一旦队友不行,他就彻底是个“废物”。
面对万霄宗五名精英灵修的法术轰炸,墨画没能起到一丁点作用。
这把看似能打一打的局,最终还是输了。
很多人的心,真的彻底凉了。
尤其是那些,之前还曾看好过太虚门的人,更是心中憋闷,叹其无力,怒其不争。
“顶级天骄赢不了也就罢了,四大宗一流的队伍,竟也输了。”
“八大门和四大宗的差距,真这么大?”
“带了个墨画,能怎么办?”
“说到底,只能恶心人罢了,在这种真正的天骄对决里,真帮不上一点忙……”
“身法倒是还行,但杀不掉人,能有什么用呢?”
“说到底,就是个低端的灵修。”
“低端的法术用得再好,还是低端法术。”
“而且,灵力也太低了……”
“他那点东西,只能‘投机取巧’,在玄字局就被研究透了,没用了,已经彻底废了……”
“这样下去,他这队走不远了。”
“别说他这队了,太虚门都走不远……”
……
论剑场外,无数修士非议。
而这一轮比完,情况也真正恶化起来。
太虚门败绩累累,名次也迅速滑落,直接跌出了前四,沦落到了第五。
已经跌出了,位列“四大宗”的可能。
甚至,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已然算是彻底失去了角逐“四大宗”的资格……
宗门上下,心情低落,士气不振。
长老们扼腕叹息。
便是掌门,还有数位老祖,都忍不住叹气。
对乾学州界,无数宗门来说,“四大宗”就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美梦。
太虚门做过这个美梦。
但现在,这个美梦又毫无意外地破碎了。
当然,事到如今,太虚门上下已经渐渐清醒了过来,不再奢望其他了。
他们只希望,能稳住如今的名次,不要再往下跌了。
甚至,只要能赢几场就好。
而这个期望,自然就落在了太虚门最强的队伍,也就是令狐笑和墨画这一队上。
他们迫切希望,墨画他们能赢上一场。
哪怕赢一场。
即便止不了血,挽救不了太虚门岌岌可危的名次,至少也能提振一下士气。
太虚门上下,所有人的心中,既是期盼,又是紧张。
他们甚至期待,能来个“软柿子”,给墨画他们捏一下,至少能积攒一些胜点。
在这种紧张压抑的氛围下,墨画他们第四场地字论剑的对手,也由论道天仪,推演了出来。
可众人一看,心中却更凉了。
又是四大宗,还是“老朋友”:
天剑宗。
不是软柿子。
虽然不是最强的萧无尘那一队,但也是天剑宗,仅次于萧无尘的天骄带的队。
是极强的一流论剑队伍。
比墨画他们上场败给的,万霄宗的论剑队伍,还要强上一些。
这还不是最棘手的。
最棘手的,是论剑赛制:
这是一场攻防赛。
天剑宗攻,太虚门防。
由五名剑气强大,杀伐惊人的天剑宗天骄来攻,由太虚门来防。
但凡看过论剑比赛的,都看得明白。
这几乎是必死的局。
没有一丁点胜算。
甚至某种意义上,这局的恶劣,不下于与萧无尘那一场的论剑。
四宗八门,以及其他众多关注着论剑大会的修士,只瞥了一眼,便心中摇头,暗道太虚门倒霉。
关心太虚门的修士,这次则是当真有点心如死灰。
唯有墨画,看着论剑名单,眼眸越来越亮,嘴角甚至勾勒出一丝无人察觉的浅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