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章 敖战 (第1/2页)
与龙鼎宗敖战的论剑赛制,是猎妖。
双方弟子,互相竞争,去猎杀一只二品高阶的妖兽。
谁能杀了妖兽,剖出妖兽内丹,谁就算赢。
论剑之时,修士既要猎妖,也要对付人。
可以借助妖兽,削弱对手的实力。
也有可能被对手陷害,遭了妖兽的毒手。
围绕妖兽展开争夺,可以衍生出不同的战术,包含万千局势的变化,战局更复杂,结局也更难料。
但龙鼎宗的弟子,采用了更直接的办法。
他们不猎妖,而是直接猎“人”。
敖战带队,舍了妖兽,直接向太虚门的五人杀了过来,打算先杀人,再斩妖。
这是一种十分自负的打法。
这意味着,他们有足够的自信,能在短时间内,以碾压的姿态,将太虚门五人斩杀。
同时在斩杀太虚门五人后,还能有余力,继续去猎杀一只二品高阶妖兽。
很明显,他们没把墨画他们放在眼里。
甚至说,有些“羞辱”的意味在里面。
但事实证明,他们的确有这样的实力,也的确有资格这么做。
交战一开始,龙鼎宗的五人,便龙力奔腾,挟着可怕的呼啸声,猛虎出笼一般,直奔墨画五人杀来。
墨画此前,与龙鼎宗的二流弟子交过手,领教过龙虎炼体诀的威力。
但那些弟子,完全无法与眼前的五人相提并论,尤其是为首的敖战。
筑基巅峰的敖战,龙精虎猛,顾盼间威严颇重,气势骇人。
一条虚幻的青鼎龙影,缠绕在他周身。
血气奔腾间,有隐约的龙吟。
恍惚间,竟有几分,那位葬身于孤山神殿之中,身负四象青龙阵的魔宗统领,亦是大荒三皇子,申屠傲的威仪。
双方碰面,强者率先对决。
敖战怒吼一声,拳风如龙,便与令狐笑厮杀起来。
萧无尘是天剑宗第一人。
而这敖战,则是龙鼎宗第一人,两者的名气和实力不分伯仲。
但敖战是攻防一体的强大体修,血气澎湃,龙力奔腾,一旦近身,拳脚大开大阖,威势浩浩荡荡,很难抵挡。
从这点上说,他比萧无尘,更克制令狐笑这类远程剑修。
敖战近身缠打,招式又凶又快又猛,力道无俦,龙影纷飞间,开山裂石。
令狐笑被连连压制,连主动出剑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节节败退。
从明面上看,甚至比起与萧无尘那一战,败得更彻底,更无还手之力。
观战修士纷纷摇头。
冲虚山的一些长老,更是面露愁容,不住叹气。
而令狐笑占据下风。
太虚门的其余几人,更是被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别说支援令狐笑,给他创造出剑的机会,便是在龙鼎宗弟子的杀伐下,勉强保住自身,都异常之艰难。
墨画也没好到哪去。
一个高大的龙鼎宗弟子,在追着他杀。
墨画也只能利用身法,尽力周旋。
这龙鼎宗弟子,无法破掉逝水步,杀了墨画。
墨画同样也没办法用身法杀掉他。
这是墨画的第二场地字论剑。
场地,赛制和对手,都跟第一场不一样。
但战局的发展,却没什么不一样。
很快,令狐笑力竭,被敖战一拳轰杀,至此落败。
局势迅速恶化。
司徒剑,欧阳轩,程默也相继落败。
又是只剩墨画一个人,在用身法无力周旋。
五对一。
但这次龙鼎宗的五人,就没天剑宗弟子那么有礼貌了。
五人不讲武德,一齐出手,其中两人拳脚相接,追杀着墨画,另外两人封堵着墨画的身位。
敖战则双目锐利,死死盯着墨画,拳间血气如龙,杀招蓄势待发。
萧无尘假清高,不斩落水狗。
但他不一样。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他要亲手将墨画击毙!
五个龙鼎宗天骄围堵,杀机锁定。
墨画心中一惊,暗道:“不妙”。
现在不溜,恐怕真要“死”在敖战手里。
墨画当即一个逝水步拉开距离,手往额间一点,又要故技重施,自碎论道玉。
敖战冷笑,似乎早有预料,当即气运丹田,声震胸腔,张开大口,猛然一吼。
这一声,当真吼出了龙鸣。
如裂石破空,一道白色的声波,挟着龙鸣的冲击,直接涌入了墨画的耳膜。
龙鸣声刺穿耳膜,直透识海,震动着墨画的神识。
然后就没然后了……
墨画的神念,金身无漏,不动如山。
震人耳目,令人心惊胆颤的龙鸣声,入墨画之耳,宛如清风絮语,没一点威慑。
他吃的,可是龙魂。
又怎么可能怕这一声人吼的龙吟?
这道龙吼,根本震慑不了他。
墨画只是眨了一下眼,而后没丝毫拖泥带水,指尖灵力一震,将论道玉一碎,人影又消失了。
而在墨画消失的一瞬间,一道龙影拳风便呼啸而至,将他站立的地面和山石,轰得粉碎。
劲力向外绵延,整块地面,宛如蛛网一般,寸寸裂开。
龙吼震慑,再加上龙拳轰杀。
这几乎是必杀的一拳,却打了个空。
敖战缓缓收拳,站直了身子,看着被他一拳轰裂的地面,冷酷的面容之上,眉头渐渐皱起。
“……没吼住?”
怎么会……
而与此同时,论道场外。
看到墨画又自碎论道玉,逃之夭夭了,众人一时“嘘”声四起:
“臭不要脸,他又逃了!”
“临战退缩,懦夫无疑!”
“没点骨气,无耻至极!”
也有人扼腕感叹:
“可惜了,敖战这一拳,就差了那么一点点……但凡再快那么一点,就能把墨画轰杀成渣了……”
“他要是不叫那一下,说不定墨画就死了……”
“什么‘叫’一下,你懂个屁,那是龙鼎宗的虎啸龙吟功。”
“这是龙鼎宗的一门绝学道法,玄妙异常,而且极其难学……”
“寻常弟子,学的是虎啸,顶尖的弟子,才能学会龙吟。”
“交战之时,以虎啸龙吟之声,震慑对手。”
“对手但凡被吼住,再结结实实挨上一记龙鼎重拳,不死也没了半条命。”
“这门道法,敖战此前论剑,都没用过。这次用在墨画身上,也算是给他一个面子。”
“估计也是猜到,墨画这臭小子,见势不妙,肯定会临阵脱逃,因此想用龙吟功,把他给留下,然后一拳轰杀。”
“可惜了,到底还是慢了一点……”
“墨画这臭小子,奸猾得跟‘鬼’一样……”
“鬼都没他奸猾……”
……
场外议论纷纷,场内敖战没杀了墨画,目光冰冷,显然有些愠怒,空挥了一拳泄愤,又轰穿了大片林木山石,这才转身,冷声吩咐道:
“把妖兽杀了。”
“是!”
龙鼎宗其余四个天骄,纷纷道。
而后五人合力,单凭肉身之力,正面硬碰硬,不下数十回合,便将一头二品高阶的熊妖给屠杀掉了,断其四肢,剖其胸膛,血淋淋地掏出了它的内丹。
至此论剑结束,龙鼎宗胜。
而墨画他们,又败了一场。
张澜,闻人琬,顾长怀,慕容彩云,还有所有默默关注,并关心着墨画的修士,都默然不语,神情有些低落。
瑜儿更是抿着嘴,小脸有点难过。
……
之后,是其他宗门的论剑。
论道山内场。
落败退场的墨画,和令狐笑几人,一起在收拾储物袋,准备回宗。
程默和司徒剑,神情落寞,都没说话。
欧阳轩的脸色更臭,还有一些不甘。
令狐笑的脸色,也是冷冷的。
虽然他的神情,一向冷漠,但这次的冷漠之中,还掺杂了更多的困惑,低沉和凝重,像是郁结着一片阴云。
“笑笑。”墨画喊他。
令狐笑一怔,抬起头看着墨画。
墨画叹了口气,有点遗憾道:“这场又输了。”
令狐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输得更彻底。
在萧无尘和敖战手下,他几乎没有还手的余地,被硬生生压制了一整场,然后更是被亲手斩杀。
越是天骄,心性越是高傲,越觉得失败不能容忍。
尤其是这种,在乾学论剑大会中,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对一被其他天骄斩杀……
令狐笑内心无比痛苦而煎熬。
尽管此前,墨画告诉过他,真正的强大,是失败铸就的。
但内心的迷茫和痛苦,还是几乎吞噬了他全部的自尊,和对剑道自信。
令狐笑沉默片刻,低声道:
“小师兄,我……”
墨画明白他的心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别想那么多,无论敌人多强,情况多险恶,你只要想着一件事就好,也只需要想着一件事……”
墨画语气微顿,目光清澈而明亮:
“……相信自己的剑,尽自己的全力,贯彻自己的全部剑道,将剑气劈出去就是……”
“至于这一剑,是输,是赢,是斩人,还是被斩,都不需要考虑。”
“心思越纯粹,剑才越强。”
“顾虑,只会让你的剑变弱。”
若论剑气的修行,和剑法的根基,墨画自然远不如令狐笑。
但若论对剑意的贯彻,对剑道的领悟,放眼天下,同辈之中真没几个人,能比得过修了太虚神念化剑真诀,而且融合了斩神剑式的墨画。
令狐笑一怔,心思几番反复寻思,渐渐豁然开朗,目光也渐渐清亮起来。
“嗯,小师兄。”
令狐笑点头,整个人身上,流露出了一丝百折不挠的“韧性”。
譬如百炼的钢铁,越是锤炼,越是能淬炼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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