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一剑天来 (第2/2页)
“城门破了!”
场外修士纷纷惊叹:
“一人一剑,一剑天来!”
“只此一剑,一剑杀两人,一剑破阵法,一剑开城门!”
“这一剑之威,强大如斯,不愧为四大宗剑道天才!”
“于逆境之中,凭一己之力,挽狂澜于既倒,这才是论剑天骄!”
“萧若寒,经此一战,必声名远扬。众人将知,天剑宗除了萧无尘外,还有一个萧若寒……”
“四大宗,不愧是天骄摇篮,看着真令我等宗门眼馋……”
……
场外修士不吝赞美之词,议论不休。
场内,墨画叹了口气。
他看着城墙上,那一道巨大的剑气缺口,有些无奈:
“不愧是乾学论剑,这些天骄,一个比一个猛,一点都不能掉以轻心……”
“更是一点懒都不能偷。”
“想赢一局可真难……”
要是真只画了两副阵法,那可就真完了。
墨画又和之前一样,伸手往城墙上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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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上光芒又是一闪。
萧若寒等天剑宗弟子,刚调整过气息,看着被破掉的城门,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一道光华,缓缓升起。
这道光华,不再是金色,而是土石色。
艮山土石阵。
这是一副,糅合了八卦艮山,和五行土木的二品十九纹高阶阵法。
与金石阵有些不同。
金石阵,只注重防御,可使城池“固若金汤”。
而这艮山土石阵,防御稍差一些,但却能兼顾“城墙修复”。
墨画就猜到,打到这个地步,城墙肯定会破损,因此提前备了一手,用阵法来修城门。
于是光芒弥漫间。
一道道土灰色阵纹,迅速爬满了整扇大门。
阵纹将灵力,转化为五行八卦的土石之力,快速地修补着城墙。
城门之上,那道萧若寒拼尽全力,天剑宗弟子豁出性命,这才劈出的剑气豁口,也在眨眼的功夫里,就被修补好了。
城门一瞬间,又完好无损了。
四周瞬间安静了。
艮山阵的土石,堵住了城门的缺口。
也仿佛,赌住了观战修士的嘴。
更仿佛,堵住了天剑宗弟子的心。
这下,他们感受到的,就是真正的“绝望”了。
不只他们,观战席同样一片沉默。
观战的修士,也替天剑宗的弟子们感到绝望。
五人攻城战,你用高阶阵法来守。
一副,还可以打打。
两副,也不是不行。
但你这都第三副了,多多少少就有点臭不要脸了。
这还让人怎么玩?
这还能怎么玩?
便是往前数个八百年,那么多届论剑大会加起来,也没哪个队伍攻城,非得要连破三副二品十九纹顶配的高阶阵法才能赢的。
“这就是作弊!”
“这就是无耻!”
“这是论剑!不是论阵!太虚门胜之不武!”
但不管怎么说,局势已经几乎没有争议了。
天剑宗还剩四人。
太虚门还剩三人。
天剑宗占据优势。
但面对眼前这一扇,被重新修缮过,近乎“完好无损”,还被高阶阵法加持着的城门,即便太虚门一人不剩,他们也不可能再打破城门了。
没机会了。
而且,时间也快到了。
天剑宗的弟子们,深感颓然而无力,最后只象征性地,劈了几剑。
剑气劈在城门上,宛如泥沉大海,杳然无踪。
他们更觉一阵胸闷气短。
就这样,一刻钟后,论道钟声响起。
论剑结束。
天剑宗输,太虚门胜。
……
“赢了!”
论剑场外。
瑜儿实在是开心坏了,笑眯眯地拍着手,欢呼道:“墨哥哥赢了!”
闻人琬笑着看着瑜儿,温和道:“赢了!”
太虚门上下,悬着的心也终于都放了下来。
无论是弟子,还是长老,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太虚门的弟子们纷纷高呼:“小师兄英明神武!”
这是地字论剑,太虚门赢的第一场。
几乎纯粹是靠墨画画“阵法”赢下来的。
太阿山和冲虚山,一些原本对墨画还存了些成见的长老,此时都开始在自我反思。
自己此前是不是对墨画,还是不够友善?
是不是笑容,还不够温和?
声音,是不是应该更和蔼些?
而风家看台这边。
张澜也缓缓松口气,心中感叹。
墨画这孩子,还是这么出人意料。
几乎看不到一点赢面的局,他竟然鼓捣鼓捣,也能弄赢了……
“不愧是墨画啊……”
坐在张澜前面的张大长老,此时却瞳孔微缩,甚至有些难以置信。
“他才筑基后期,这么点的功夫,就画出了三副二品十九纹的高阶阵法?”
“这就是……乾学阵道魁首?”
“而且,这个阵道魁首,还精通隐匿,精通身法……”
“一个……死不掉的阵师?”
“此子将来……必定了不得。”
“得找个机会,认识一下。”张大长老皱眉:
“就是怕他资质太好,身份太高,不肯见我这个外地来的,四品家族的大长老……”
“也不知有没有人脉广的高人,能帮忙引荐一下……”
……
而论剑场外,绝大多数修士,此时仍旧有些沉默。
而后便是陆续有叹息声响起:
“太虚门竟然……赢了?”
事情的发展,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一场原本十拿九稳,没人觉得会有例外的论剑赛事,一番峰回路转,跌宕起伏之后,原本必输无疑的太虚门,竟然真的……赢了?
实在有点不可思议。
“主要是那阵法,实在太犯规了……”
“连续三副二品十九纹高阶阵法……我此前,还从没看过这么赖皮的‘论剑’。”
“依仗阵法之力,这还能算是‘论剑’么?”
“不管算不算,谁赢谁厉害。”
“有本事,你也现场画一个高阶阵法?”
“强词夺理……”
“这怎么能叫强词夺理?”
“这年头,就讲究一个综合发展,不会论剑的阵师,不是一个好的灵修……”
“但不管如何,这小子一身本事,无论法术,隐匿,身法还是阵法,都挺恶心人的……”
“常言道,字如其人,或许法术和阵法,也是一样。”
“天剑宗这场,输得太冤了……”
“看到那城门之上三番两次浮出的阵法,我都替萧若寒心里发堵。”
……
萧若寒的确心底发堵。
他还是第一次,在论剑大会上,碰到高阶阵法,还是连续三副。
若非如此,他绝不可能输。
从这点上说,他也算是墨画以阵法论剑的第一个“受害者”。
此时他的心,就像那堵,永远斩不断的城门。
而当他在后场,看到墨画的时候,一双眼睛,同样死死盯着墨画,似乎要将墨画的样子,永远记下来。
但他是天剑宗的天骄,性情是高傲的,并没有放什么威胁的话,只是这样看了墨画一眼,就这样离开了。
墨画有些疑惑,嘀咕道:
“怎么都这么喜欢盯着我看?”
“我长得很好看?”
司徒剑见墨画一点心里没数的样子,不由无奈叹气。
他有一种预感,此战之后,小师兄的“论剑仇人”,恐怕要开始向“四大宗”蔓延了……
……
一般来说,四大宗的弟子,都更高傲些,他们是不屑于八大门的弟子,混在一块的。
但很显然,对某人的仇恨,打破了这个隔阂。
入夜,屠墨令中。
一个匿名的修士,悄无声息地入了屠墨盟。
他的名字,叫“高处不胜寒”。
但因为入盟的修士,越来越多,所以一时也没人在意。
屠墨令中,众人正热烈地议论着墨画的“罪状”:
“法术阴险,便罢了,隐匿阴险,也算了,身法阴险,也不计较……”
“但他竟然钻空子,在论剑大会上自画阵法!”
“还是高阶阵法!”
“卑鄙无耻!”
“而且阵法,用得更为阴险,明显就是为了戏弄别人,这才一副一副放出来,就是为了让人,体验到绝望,然后努力找到希望,再通过抹灭希望,带来更深的绝望……”
“光是想想,我就脑溢血……”
“心地太坏了……”
“魔道行事也不过如此。”
“太阴暗了……”
“令人不齿……”
窥屏许久的“高处不胜寒”,此时默默发了一句:“就是。”
无名之辈:“我还是那句话,谁能在论剑大会,当众斩杀墨画,我便当场认他做大哥!”
大傻子:“可以。”
紫霞第一仙子:“缺灵石跟我说。”
我与火球术不共戴天:“墨画必死!”
一群人跟着刷:“墨画必死!”
高处不胜寒默然片刻,也跟在众人后面刷了一句:“墨画必死……”